幸福是一种感觉

`ド偷懶。

泸沽湖之恋”的葫芦丝千回百转，柔婉伤感。在艳阳市莫个中等的中西糅合的酒楼里。离婚后的高德明没有解脱后的窃喜，反而有淡淡的失落，他专注地看着妻子：她正在全心地吃着一块牛排，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叉和刀都举得很高，时不时地用嘴去添吸叉上的残渣，几天没吃过东西的谗样。高德明皱皱眉头，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老公，你说，这离婚也上瘾不是么？第一次，你送我个白金项链，这次你送我黄金手链，下一次……”她扭扭腰，放下刀叉，捞出纸巾在满是酒气和油腻的嘴上抹了一把。“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哈哈哈，不但有腰链还会有脚链，我太了解你了。好了，我饱了，谢谢你的虚心假意。”
　　葫芦丝不知什么时候被强劲的现代街舞的旋律代替，高得明感觉有点眩晕、有点空虚，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如分手的感伤正被葫芦丝表现得淋漓尽致时，突然为不知所以的街舞所代替，紧有的温存又荡然无存。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妻子王毛这么多年的不舍、纠缠、伤害不就是这乐曲的转换吗，他喜欢传统音乐的婉约，也喜欢西洋乐的震撼，却不能容忍带有过于自然裸露的摇滚，他在某种场合为原生态的纯自然所迷恋，但在打起领带，蹬起高档皮鞋开着轿车，在与时具进的社交场合，这种自然过重的因素就有点不和时宜。说白了，你穿戴过于随意，说话随心所欲，满口俚语，这不但但是自己的心性问题，简直就是素质问题。这就是老高的矛盾、痛苦的根源，他是明白的。而作为妻子的王毛是不明白的，她也不需要明白。她的道理一贯简单，两心相悦就是爱，他爱她，她更爱他，这就爱情；衣要避体，饭要合口，这就是生活！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她说她仍然爱他，是他犯贱了，男人吗，难免！一个思维单纯，生活简单的女人应该是快乐的！
　　走出酒楼，淅淅沥沥的雨早已无踪，太阳钻出云层，刺辣辣地晒着，高德明皱了皱眉头，紧走几步，试图跟上稍有醉态的王毛。王毛一挥手，一辆的士停在她跟前，她抬起手在空中拂拉划一下，算是给高德明告别，高德明感觉她像拂去一头苍蝇。可她故作无谓的样子看起来更让人动心，那种竭力维护的自尊，恰恰是老高在她身上多次寻觅难以觅到的心理宽慰！
　　这次离婚不像第一次费心，本想制造点浪漫过后回忆，确有点不阴不阳，不愠不怒，自然又做作——总之有点滑稽。
　　带着摆脱俗气的快意和亲情的淡淡失落，高德明一路想象着把绿本放在老情人面前的情形：她会高兴得搂着他的脖子，旋转一圈，亲爱的，太好了！会使劲吻着他耳垂，拖着他的15厘米，就势滚倒在房间的地板或沙发上，像战神一样、排山倒海，一浪连着一浪把他送上云颠，拖到地狱……这种放开的激情远比压抑来得更猛，更爽，更痛快淋漓！想着想着，高德明脸热心跳，座椅前“皮尔卡丹”西裤被顶的老高，要是冒牌货，拉锁飞滑脱不可。他不由加大了油门。
　　“老赵，这回真的离了，这是绿本！”高德明满怀激情地蹬蹬来到楼上，赵宇卓正在看电视。“噢，知道了。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弄点吃的，我晚上同学聚会。”“那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赵宇卓看着面红耳赤的高德明，不明就里。“哎呀，宝贝，平时偷偷摸摸的，今天可以光明正大了，我们何不…….”“就是自由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干嘛这样性急，好了，我准备走了，你的孩子快放学了，你自己去接吧。”风情饱满的皮尔卡丹笔直地立在那里，骂娘，眩晕！
　　时间不容高德明多琢磨、体味，女儿高阳，儿子高超回来要吃饭！他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起来，尽管做饭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但这十来年，从头上到脚下，从嘴里吃的到下面拉的都有王毛伺候着，对于家务早不粘手了，他最多在来客人时，掂掂酒瓶。王毛清瘦干爽，干活细致麻利，不管来多少客，呼呼啦啦，一会清炒、干焖、凉拌、清蒸、荤炖的荤素齐全、盘碟搭配，色香味俱全的一大桌子家常菜上齐了，还有时间陪客人喝两杯。
　　系围裙的当儿，高德明想到王毛，他摇摇头，苦笑一下，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上初二的女儿回来了。“爸，你和我妈彻底离啦？哎呀，都快七点了，我弟还没回来呀？那个是不是去接他了？”“哎呀！就是，我现在就去，你看着锅里正炖着鸡汤，等开了，你把火关小点，记住啊！”“你还不快走！我妈刚走，我弟就没人管了！”
　　高德明顾不得高阳的嘟哝、指责、还是讽刺，边扯围裙，边换皮鞋，快速冲出门去。
　　四岁的高超此时正可怜巴巴地拉着老师的手哭丧着脸望着学校大门。当高德明清瘦的头晃动在学校宽大的铁门上时，小家伙飞快地挣脱老师的手向他冲过来，满脸通红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妈咋不来接我？你咋来这么晚？害得老师和老师的男朋友都在这等了半天呢。”看着孩子碧蓝的汪着一波清泉的忽闪灵动的黑得发亮的眼球，高德明没法回答，他只是很怜爱地抱起他，亲亲他的脸蛋：“超超乖，今天在学校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你还没告诉我，我妈妈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是不是她又生病了？”高德明怔了下，忙掩饰着笑道：“是啊，超超不乖，惹妈妈生气了，她到姥姥家休息啦，要很长时间。要是超超乖呢，妈妈就回来快些。”“那我好好吃饭，姐姐写作业时不跟她捣乱，妈妈就可以早点回来了，是吗？”
　　一股焦糊味在高德明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扑鼻而来。他急速奔到厨房，关掉煤气开关，砂罐里只剩焦糊糊的鸡块紧贴着罐底还再冒着泡泡，罐子外面也是焦黄的油泡和粘稠的汤滋。“高阳！你是怎么看的火？”“咋了？什么东西这么难闻？”高阳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看到高德明恼怒变形的脸，利马关上门：“活该！”
　　高阳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顺手拿起他们在灵山时爸爸为她们照的合影，她们站在寺庙院墙的栏杆边，身后是鲜花和葱郁的树林及层次分明的山脉，她幸福地偎依在妈妈的身边，她们快乐地笑着。那是妈妈下山时一下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似的：“老高，你抱着我，人家腿疼了呢！”“好好，你们好，我不碍事了！”她当时看到他们的亲热劲生气地跑了，当他们惊恐地在围墙栏杆边找到她时，妈妈搂着她，哄着她，爸爸偷拍的照片。那时，多么快乐呀！
　　“出来吃饭！”爸爸生硬的喊声让她很不舒服，她用袖口把照片上的泪擦去，放在枕边，出来。她草草地结束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想学习，也根本学不进去，她索性又拿起妈妈的照片：看着看着，眼里便蓄满泪。
　　往事像电影一样闪现：“阳阳，要是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或者是弟弟，你愿意吗？”五年前的一个傍晚，她和妈妈在新搬进来的小区花园里等爸爸，妈妈微笑着问她：“不要！”她答应得干净利索。“好，闺女！够家伙！妈妈就佩服你这率劲！”王毛竖起大手指夸她。随即把她搂到怀里：“阳阳呀，你知道吗，妈妈也不想要，有你这个贴心小棉袄，兴的狠。可是呢，你知道吗？你爸想要呢。现在咱家生活家伙了，你爸就想要个孩子好和你作伴呢。你知道，咱家的钱都是他挣的，他在咱家当家是吗？妈妈呢，得听他的，我们要是不要个小弟弟呢？你爸爸会会和别人有小弟弟的。”“那，我们要自己的小弟弟吧。”
　　不久，妈妈的肚子逐渐鼓起来，而爸爸好像更忙了，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后就趴在电脑旁，累了，就睡在书房，很少问她在学校怎样了，在家怎样了……好像她根本不存在。爸爸妈妈开始吵架了。阳阳想肯定是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惹的祸，她讨厌他。
　　在阳阳九岁那年，弟弟超超出世，开始无论爸爸怎样叫她，她都不愿去看他。“这妮子，蹩个啥劲呢？过来看看，你弟弟家伙着呢，将来我们老了，你就指望他给你撑腰呢？”看着妈妈生气了，她才慢吞吞地看了看弟弟，自从看见这个粉嘟嘟的小家伙，她就喜欢上了。放学后，只要写完作业，总是抢着抱他。弟弟的出生，爸爸和妈妈好像很高兴，也不吵架了。可是爸爸回来的次数还是很少，而且回来就爱睡觉，总是那句话：哎呀，应酬太累了！她问妈妈啥是应酬，妈妈说：陪人吃饭说话呗。
　　那是享受，累什么累？还没你在家干活累呢。
　　爸爸也好像比原来对她没有耐心了，原来他回来总是抱抱她，现在有了弟弟，她不再抱她也总和她说会话，问问她在学校有什么高兴的事，什么不高兴的事。小时攀着爸爸的脖子和爸爸逗乐，长大和爸爸交谈，是她每天最开心的事！她喜欢爸爸，妈妈天天忙碌，没有耐心和她聊天，她也不懂聊天，天天都是：“吃饱，别饿着！高兴了就是家伙的狠，兴的狠……给她说多少遍，她都改不了。”“快写作业，别给我一样是个半文盲，半文盲我还有一个好脸蛋，找到你爸那样的好男人，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可赶不上妈妈。”话说的没意思，不就是说我长得像爸爸，没她长的好吗。
　　可是，妈妈最为得意的事，她因为长的好，打动了爸爸，可现在爸爸和她离婚了，找了一个没有妈妈长的好的老女人！妈妈没见过这个女人，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找这样的女人。妈妈要知道爸爸找的女人比妈妈年龄还大，远没有妈妈长得漂亮，妈妈的“女人只要有个好脸蛋”的信仰就会被打败的。可妈妈的精神还是从那天开始颓废了。
　　阳阳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讨厌的大年夜。
　　“孩子们，你爸爸已经出差两个月了，想不想他？想不想他给你们带礼物？今天过年，你爸爸肯定回来，你们帮忙把家里收拾利索，阳阳把自己的书从沙发上请回自己的房间，并把自己的房间收拾整齐。超超把玩具收拾好，摆整齐放在纸箱里，我做饭。”他们开心地忙碌着：“嘀铃铃，电话响了，三人都忙着去接，阳阳正在擦放电话的桌子，顺势拿起。“你是阳阳吗？让你妈接电话。”一个女人生硬的不容分辩的口气。“你是谁？”“我是谁，不是你管的，你爸清楚，让你妈接电话！”王毛疑惑地接过电话：“喂！哪位？”“老王呀，我是老赵，高德明现在的妻子，我们现在在一起，你没看这手机都是他的。他让我告诉你，过年不到你那了，以后也不会回了，他现在爱我，不再爱你了。”“你是哪的骚女人！……”阳阳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么愤怒，这么开口破骂，这么竭斯底里，这么伤心！电话在她开骂时恰到好处地挂掉了。她疯狂了，抓起电话回拨过去，对方却是嘟嘟嘟的忙音：“高德明，我X你妈……”她甩掉电话，抓起自己的头发，撕扯着，哭骂着。阳阳看到妈妈这样子，不知所措，哭叫着“妈妈，你怎么了？”她扑向妈妈，超超也惊恐地搂着姐姐的胳膊看着疯狂烂骂的妈妈，三个人哭作一团。王毛看到孩子这样，擦了把鼻子：“孩子，你爸爸找了别的女人，他今天不会来过年了。我们自己过。”把准备的菜收拾一半放在冰箱里，简单地弄好饭，不过骨头汤也快熟了，孩子们有这就行了，而她有一个油炸花生米也足够了。
　　阳阳懂事地帮妈妈收拾饭桌，端饭拿筷，大家坐下来吃饭。“来孩子，都多吃点骨头汤和青菜。”她把那瓶红酒收起来，拿出一瓶二窝头，就着花生米，猛喝。“妈，你少喝点！”“没事，闺女，妈妈没事，家伙的狠！”
　　王毛喝醉了。阳阳把碗筷收拾好。到卫生间洗手时，她惊恐地发现，妈妈躺在地板上，身边一片血，左手腕的血还在冒着泡泡往外渗。“妈妈！”她惨烈的叫着。妈妈睁开眼，嘴动了动，又闭上眼。阳阳马上跑到对面喊人。
　　高德明回来时，王毛已经醒来：看到他满脸的被抓挠的血痕，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不会不要我们的，是那个姓赵的小女人缠着你，是吗？”高德明无语，只有愧疚！
　　“爸爸，你脸上是那个女人挖的吧？”“不是，是我喝醉酒，和人打架了。”“打电话也是你喝醉酒，让她打的？”“是酒店的小姐问我要小费，我懒得理她，她喊人来，我们打架时，她给你们打的电话。”“是的，你爸爸这么爱你，爱你弟弟，爱我们才不会找别的女人呢！都是酒店的野鸡为了弄钱，才这么害人的，你以后少去那种地方。”王毛的瞎话说的有点吃力。高德明的愧疚更加明显。
　　可是，半个月不到，高德明又出差了，而且，一去就是仨月。这期间，孩子们上学了，王毛接到赵宇卓的电话：“老王，你还是放开老高吧，他把我家搞散了，目的很明确。你配不上他，你这么心疼他，他不回去，我打他的脸，他还来我这，我是没办法。谁叫我们有缘分呢。要不，我把他发给我的信息转发给你吧，作为女人我很同情你，你已经吸引不了你的老公，何不放手，成全我们呢？”王毛傻了，骂她不要脸，已没什么用，现在是自己的老公找的她，搅散了她的家！
　　王毛这次没有开骂，她不再恨老赵，而是接受几条信息：“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你不理我我会发疯的，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亲爱的，你打吧，能挨你的打，也是幸福的，你的撕咬比起王的抚摸更让我兴奋……”
　　她的天空坍塌了，酒成了她唯一的寄托。阳阳看着憔悴、猥琐颓废的妈妈：“妈妈，你不能这样子折磨自己，你跟他离婚吧。我理解你！”“孩子，你不懂，你说妈妈傞吗？比起别人的脸蛋并不算差，可你爸爸为啥这样子？你知道妈妈是多么爱你的爸爸，你爸爸是我的第一个认识的男人，是妈妈的初恋啊！离开你爸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妈妈，你好自私，你想想，你死了，我和弟弟咋办呀？”王毛抽搐了一下，一把搂住孩子：“闺女，妈妈一时犯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干傻事了，我们好好地活着，看看你爸能折腾成啥？”
　　接下来让阳阳想不通的是爸爸，好好呆呆的，在妈妈生气时，回来几天，见妈妈没事了，又出差，再生气……如此反复…这个女人！“哎呀！你快呀再快呀！啊！啊！啊！我不想活了！”
　　这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妈妈的房间传了出来，她愤懑地堵住自己的耳朵，为妈妈难过，对爸爸的仇恨加剧了一层。
　　赵宇卓差不多十一点进门，她有意避开和高阳高超见面，和孩子相处需要时间，现在不行，即使她今天堂而皇之地拿着高德明特意配给她的他家的钥匙，她也想正式接替王毛成为这家的主人，但在他们都不在家时，她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来到这个普通的三室一厅的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家，坐在洁净柔软的羽白布衣沙发上，她丰满的臀一下陷进去，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这个家处处留着王毛的影子，尽管，她刻意在尽可能到的地方找，但她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王毛的照片，不知为什么她跨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念头是好好看看高德明的老婆到底是怎样的。她只是从老高那知道她是素质不高粗俗简单的没有文化和修养的农村妇女！所以，孩子是决不能跟她的，要不只会把孩子毁了。她熟悉她的声音，她主动挑衅似的往他家里打过电话，从话筒另一头传出的是高八度的粗俗的谩骂声！她从她的声音和老高的描述中想象着王毛不过是一个头发蓬乱、衣着邋遢、生活散乱素质低下的未老先衰的农村妇女的形象！这样的女人怎能和穿着考究温文尔雅的高德明相提并论？
　　然而在她踏入这个向往以久的家，这种带着孩子气味的淡淡的玫瑰清香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家，一下就把她的设定推翻，更有是带有情调的挂在客厅壁上纯手工的玫瑰花瓣托着的滴答作响的钟表，天蓝细瓶里的兰色妖姬的灿烂的玫瑰，精致考究的摆放整齐的碗盆等橱具，色调和谐的窗帘，不算精致随意又不失浪漫天真的小饰品很得体地摆放在各个合适的位置，还有就是阳台上光照很好的白玫开得很好，叶片墨绿，花朵肥硕……
　　这些肯定有高德明的智慧，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女主人的杰作，这个女人并不像她设想的那样糟糕！起码她喜欢玫瑰，知道兰色妖姬！而且，这个家里王毛的气息很浓并融合在家里的点点滴滴，只要她去找，随处都可以发现。尽管，这个呈自然纹理的床铺着崭新的被褥，颜色是灰白的大格，风格和自己像近，这肯定是老高的细心之处，这也是这个屋里唯一让她感到的温暖和欣慰的地方——老高在意她的感受！但这都不能引起她在这个屋里的激情，在弥漫着另一个女人气息的屋里，她感到不爽和压抑！这也是她勉强等到高德明回来迅即离开的原因。
　　高德明刚好把孩子们安排休息，收拾完家务，把自己沉重的身子放进沙发，却坐翻了超超摆在沙发上的“报丸”玩具，他呲牙咧嘴地气恼着，这时，赵宇卓进来。“等我呢？亲爱的？”“她扔掉皮包，揣掉高跟鞋趋步奔到面目狰狞高德明。把满嘴的酒味送到他的嘴里。“到房间吧！孩子们刚睡。”“不吗？你得把我抱过去。”赵宇卓使劲搂抱着高德明的脖子，把硕大的乳房擂搓着他的脸和嘴。高德明一时兴起，踉跄地抱起她向卧室冲去，赵宇卓不像王毛，每次不管你有多急，该有的程序一点不能减少，清洗、消毒、防范措施…常因为这弄得他情趣索然。赵总像山洪爆发，顿时把你淹没，至于干净与否，她好像不大介意！当她恣意的叫喊声传出时。满腹心事的高阳愤怒地用手捂紧自己的耳朵，把头深深地埋在被泪浸湿的枕头和妈妈搂着她和弟弟开心地偎在爸爸身边的全家福的相片被扯到床头。
　　“爸爸，我听到有鬼在叫，我害怕！我要找妈妈……”正在兴头上的高德明一下瘫软，儿子高超揉着眼站在没来得及关的房门口。赵宇卓恼怒地把他选翻，把头蒙着扭向一边。
　　高德明慌里慌张起床时，高阳已离开家，桌上留便条：“我走了，以后声音小点，注意影响，别忘了关房门！”高德明羞愧地把纸条拿起撕碎。就如他滚爬多年辛苦构筑的家被他撕毁一样，他心理现在是揪揪的疼，完全没有了浪漫和激情！
　　王毛坐上车，伪装褪掉，酸楚溢满全身，她软软地卧在座位上，头大如盔，歪在靠背上，泪悄悄地流出来。“到哪？”“随便！”司机侧身看看她，“咦！”他惊异地差点叫出来，但看到她悄然滑落的泪，张了张嘴，终没吭声，踏油门，车缓缓地在这个很适合居住的艳阳市没有目的地转起来。从开满紫薇的南京路转到几乎合抱的高大低垂的柳树街，王毛已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泪在她清瘦白皙疲倦的脸上留下两道淡淡的痕迹。
　　他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加大油门向艳阳市西郊的蓝屏湖奔去，来到在蓝屏湖宽阔的坝基上。远处的山起伏连绵，伟岸秀丽，近处的湖水波光闪闪，浩淼无际；岸边杨柳轻拂着碧蓝的水面，荣树开着细碎的水红花朵，在湖水的映衬下，太阳的照射下，摇曳辉映，满是温暖和柔情。
　　司机刘把车停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儿时的同桌，黑亮的眼睛充满了疑虑。审视着熟睡的王毛，她成熟的韵味被憔悴掩盖。也许感觉到目光的穿刺，王毛长长的睫毛一闪，睁开眼：“咋回事，我怎么碰到你？”“王毛，你怎么了，干吗喝这么多酒？”“哎，老同学，我们还挺有缘分，我刚离婚，就碰到你。好了，我酒醒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那样直来直去，不去管别人的感受！“我还是陪你转转吧。这地方不错，平时都忙难得来这。”多年暗恋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惊喜、担忧还有某种说不出口的期盼。“成，只要你不怕回去跪老婆的搓板，就陪我在那儿的农家餐馆喝几杯。”“哪能呢？再说，我们跑出租的也没个准点。你是不是常让人跪搓板？”“鬼他妈！我们好像球赛，上半场，我主他次，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下半场颠倒过来！”……
　　高德明一般不喝酒，朋友的婚宴，喝了两杯新人敬的酒，俗话说：喜酒不醉人。酒宴散去，青春年少，喝了两杯喜酒的高德明没醉但心中兴奋，一路和几个朋友在丰集小镇说笑着往公路走来，准备乘过路的公交车。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个红衣女孩，双脚登着辆二八黑色自行车，双手平直伸展，嘴里吹着：“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的口哨……”从公路西边的高坡猛冲下来，头发高高地挽在顶上，耳垂两边和脑后垂下的则顺风飘起，就像一只滑翔的鹰，又像一只旋转的音乐陀螺。
　　高德明屏着呼吸，嘴唇微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朋友喊他几次都没听到。“哎呀，看呆了，小心嫂子拧你耳朵。”“别动，我看看这么酷猛的女孩长的是不是像‘坐山雕。”此时的王毛一溜烟从他身边旋过，每个人都为她的快乐和激情燃烧。高德明只看到她裸露的修长的脖颈很白，其余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她的快乐！
　　这是高德明第一次见到王毛，王毛给他的触击，使他满眼满脑都是这个飞翔的影子。当他从认识王毛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嘴里知道这个女孩身高一米六三，柳眉杏眼，高鼻梁，窝窝嘴，最迷人的是两嘴窝上的两个调皮的小窝窝，更刺激人兴奋中枢的小窝窝上面还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窝，这个俏皮再加上洁白的小虎牙…高德明发誓要接近和了解这个女孩，而此时高德明的未婚妻已有五个月身孕。接下来的事并不像高德明想象的那样顺溜，但凭着高德明多年滚怕总结的经验，只要肯下工夫，没有办不成的事。他最终没有发一分的青春补偿让未婚妻自己打掉孩子，离开。又经过小恩小惠，软磨硬泡，死缠赖磨……倾其所有的招数把小他六岁的王毛弄到手。
　　王毛父亲是是丰集镇粮管所的副所长，母亲在供销社上班，她姊妹四人，她最小，其他都在乡里各个部门上班，她也在粮管所待业。她天资聪慧，却不喜欢学习，就是坐不下来，玩劣像个男孩，从小就是孩子头，不知愁滋味的天生乐观派。用她妈的话说，这么个性格，长大了怕连个婆家也难找呢。她可不管这些，上班后也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但下班就恢复天性。那天正是她从单位下班回来，一时兴起，玩起飞车，却被高德明撞见。
　　只有初一文化的王毛被高德明惑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成为他妇后还扬眉吐气，他把当教师的已经怀孕的漂亮老婆扔掉追她，可见自己的魅力！人还是要有个好脸蛋。高德明看中她的最初应该是她的车技和胆略所反映出来的另类性格。
　　这个另类性格成就了她的婚姻，也颠覆了她的婚姻，不对，应该说是成为婚变的堂皇借口！
　　高德明从小失去父亲，母亲无力拉扯五个挨间的孩子，把他送给没有男孩的姑姑家。他姑父当时在豫北一个煤矿当会计，生活条件比别的家庭要殷实。高德明天资聪明，从小就知道啥话该说，啥话说了会得罪人，和姑姑家的姊妹四人相处的很好。他虽然玩性也不小，但有个更好的优点是喜欢学习，学习很好，初中毕业就高出分数线三十分的成绩考上了那个煤城的一个师范学校，毕业后成为一个小学的语文老师。他在师范两年，最爱的地方就是学校那个高大气派的穹隆型的阅览室，他如饥似渴地泡在阅览室里在书海里汲取——中外名著，天文地理……无所不涉。
　　他的博学和能言善辩使他的语文课很受孩子们的喜爱，同时也深深地吸引了和他搭档的数学老师，也就是他遇到王毛之前的未婚妻李娜，他的读书和教书又锻炼了他的口才。这个也被他的姑父，也就是现在的父亲发现，觉得他这样在学校窝着，太屈才，就活动让他来到他们煤矿跑销售。和王毛的相识、李娜的分手使他在学校的处境有点难堪。他就势顺了姑父的意思离开了公职，到一个私人煤矿跑销售，李娜不能接受，只有分手。分手肯定得有所补偿，但是，高德明的精明和这几年当语文老师的锻炼，说服李娜简直小菜一碟。
　　王毛嫁给高德明后，虽然穷困，但高德明的殷勤加上嘴甜，王毛感觉很幸福。用王毛的话说：“这辈子嫁给高德明，眼打得准！”高德明则对朋友们炫耀：“俺毛毛知足常乐，像个小猪猪，只要吃饱，就什么不想，成天唱着乐和。”女儿高阳的出生更增加这个家的生气。
　　九十年代，中国经济迅猛发展，尤其是民营企业，而国家控管企业逐渐放开。王毛所在的粮管所裁员，王毛买断下岗，成为家庭主妇。而高德明所在的煤矿迅猛发展，改名为飞达煤业有限公司，高德明业绩突出，成为销售部经理。
　　经济条件好了，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水长船高，由原来的姑父帮忙购买的二十平方的平房搬进了煤城中心的馨苑小区的一百二十平米的商品房。住房宽敞了，高德明也经常把客户带到家，有时也带妻女到酒店消费，王毛天资聪明，对菜肴有天赋，平时看电视也喜欢跟着学，能够根据来人烧菜。她天生热闹，说话直白率真，还会喝酒，所以每次酒会她虽然满口土语，但热闹快乐性格总能把酒宴搞得很热闹热烈，也没有影响到什么，尽管每次酒会回来，高德明都会及时提出她哪句话说的不够水准，哪句特土，哪句特粗鲁，不适宜在饭桌上说…“去你的老高，鬼他妈，不就是喝点酒吗？哪有有这么多条条框框？高兴就行，别的都见鬼吧！”她在和小姑子们的交往中，懂得些家庭布局的情趣，把个家收拾得有条不紊，充满了温馨。把高德明喂养得面光肚腆，活像政府领导。
　　高德明主外，王毛主内，高德明挣钱又不乱花，王毛撰着存款本，打理着一家子的里外花消，她喜欢养花和刺绣，这个是她初上班时受她的一个比较崇拜的姐姐的影响。老公和孩子们不在家时，她就捣鼓捣鼓花草，或者研究研究“十字绣”，自得其乐。女儿乖巧可人，学习不用操心。
　　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舒舒坦坦。日子好过了，人的想法就多了，高德明就想有个儿子，王毛在两次人流后终于如愿怀上了儿子。然而，儿子还没出世，高德明自己却把持不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高德明最终搞定了往恒定炼焦有限公司的煤炭供应。
　　九月份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天很蓝，高德明中午陪恒定的业务员吃罢饭，又到车站买好车票，然后到煤城的国税局开增值税票。车在涵洞口被两辆出事的车堵了近两个小时，他匆匆从银行存好税款赶到税务大厅时，大厅里其他人已经下班，大厅主任赵宇卓正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你好，赵主任，能不能帮帮我把票开了，对方单位今天务必把票带回入这月的账？”“可是，小刘下班走了，她到乡下她妈家度周末了。增值税票在她保险柜里，我即使想给你开，一是拿不出来，再者银行也下班了，税款划解不成了，这又是月末，干脆周一来开吧。”“哎呀，赵主任呢，我是因为堵车来晚了，就害怕银行划不成，我先到银行缴过了。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对我们纳税户也最理解，同情我们的难处，我花了半年才作成了这笔生意，今天是第一次供货，他们今天回去必须把票带回的，这不，车票我都帮他们买了。要是今天因为票开不成，就显得我们不诚信，以后就不好办了……”高德明拿出看家的本事。经高德明一番陈词，今天这票要是不开，他就不能活，他活不成，她就是罪魁祸首！
　　赵宇卓给小刘打个电话，然后，坐上高德明的车向小刘的娘家开去。把小刘接来开完票，高德明又请她俩在税务局附近很气派的酒店吃了饭，高德明准备先把赵送回后，再送刘。“哎呀，那的路不好走，你又喝了酒，还是我和你一块去吧。”
　　等把小刘送回，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在赵宇卓的楼下，高德明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呀，赵主任，要不是你，我这回死定了！这个是我的意思。”“这个万万不行，你这样做是侮辱我的人格！”赵宇卓在推让高德明的红包时，钥匙掉到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高德明也忙着去拾，两个脑袋砰地碰到一起。“哎呀，赵主任，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冒血了没有？”高德明使劲忍耐着自己的疼痛，关心着赵。“哈哈哈”赵宇卓抚摩着额头突然大笑，把高德明笑得莫名其妙。猛然想起酒会上一个段子：情人和老婆的区别，老婆不小心碰到玻璃门，对待老婆的态度：没长眼睛吗？咋不撞死你呢！是情人的话：哎呀，宝贝，让我看看，冒血了没有……高德明也“哈哈哈”笑起来。赵宇卓见高德明也附和地笑，明白他也是熟悉这个故事的，脸一下红了，赶快扯扯衣服，随意捋抹一把有点蓬乱的头发，对他莞尔一笑，含蓄得体，端庄娴熟，迈开步子轻盈地向朝阳小区走去，少显丰满的身资在摇曳的灯光下风韵有致。高德明则在她扯衣服时看到她雪白的突兀在衬衣里的半边乳房和深深的乳沟，高德明心潮荡漾，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感和艳羡。
　　接下来，每逢有需要到税务局的业务，他都不让出纳去了，自己去，还说自己和大厅的人熟。出纳难得清闲，一来二往，和赵宇卓的关系就熟络了，赵宇卓开朗风趣，大厅的气氛紧张和谐，大家干劲十足，赚足了各种荣誉称号，大家因而也比其他科室每月多得许多奖金。
　　高德明在和她们的交往中逐渐掌握了她们的规律：一般周五的夜晚，喜欢在一起吃饭，吃罢还喜欢在到歌厅或迪厅唱歌或跳舞。所以，他就经常在周五的晚上请她们一块乐乐放松放松。
　　在一次晚饭上，赵宇卓有点反常，只是在点菜时弄点笑话：“今天，多点肉，多吃点。”“哎呀，不行呀，姐，我们的赘肉够多了，我肚子已经两圈了。”“我的突出成肉伞了。”“这年头，富吃虾，穷吃肉，狗穿衣服，人漏肉……”“可是，我们一漏就冒馅了，千把块的减肥按摩瞎折腾了吗？”赵宇卓不管，兀自点了几盘子肉竟然还有红烧肉，并且，平时的红酒和啤酒一概删除，清一色的白酒。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搞不懂一向崇拜和喜爱的赵主任今天怎么了：“我先干为敬！今天，我四十岁生日，结婚十五年纪念，也是我离婚的决定日，我要告别官太太，作回我自己，以后，我自身生活无论怎样，希望姐妹们都能像原来一样真诚相待。感谢大家这么多年陪伴我给我快乐！高总别见笑。”
　　那天，她喝醉了，那天，她搂着高德明脖子哭了，那天，高德明知道了她有个当副市长的丈夫，那天他知道他丈夫有个胖嘟嘟的小情人，那天他知道他丈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她的身体，那天，他知道她得了习惯性流产而没有自己的孩子，而她的儿子是丈夫和情人生下后，让她因怀孕流产保胎请假后抱过来当成自己的。平时说是为了孩子的成长，放在他的母亲（保姆的身份是保姆）身边生活，只有在节假日她才属于她的，而她和她很生疏，中间隔着条沟，无法跳跃。她为了丈夫的事业，为了自己家人的因有个当市长的姑爷许多人得到好处，她不得不闭起自己的嘴巴，不得不强装欢笑……直到她碰到高德明，在高德明问她的头是不是冒血时，她先是笑了，回到空旷的家时，她又哭了。
　　从此，他们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时下流行的婚外情人。高德明感到他有责任使这个大他三岁的看起来坚强开朗，实际柔弱的女人幸福。只是对王毛，他有点愧疚，但这种愧疚只一瞬，就被他否定了，王毛思想单纯，只要他把钱大把地拿回去，只要他隔三叉五回去哄哄，她好像永远不知愁滋味。对于高德明来说，赵是精神的，王毛则是物质的，各自的追求不同，而这两个并不是矛盾的，只要高德明稍微运作，就会和谐发展，快乐相处。
　　为了取悦于赵，高德明大势贬低王毛，说他那时因为穷实在是找不到老婆了，听从父母，和有点亲戚关系的王毛凑和了。而空寂闲置多年的赵宇卓，碰到高德明情场老手，生命的激情一下燃烧起来，丰腴的肌肤，加上她天性风趣洒脱，放得开。每每和高德明在一起，都把他弄的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回来和王毛在一起，压着她干瘪的身子，兴趣全无，但应付也得有，象征性的交工粮，他必须硬撑。但是，王毛的天性，原始的激情也总能使他尽兴，只是，太累，还好的是，事后的清洗等事宜都是王毛操持，这让他多少有点宽慰。
　　然而，仅仅是性爱，也就能像高德明期盼那样和谐快乐发展，可是，对高德明越来越依恋的赵宇卓在听多了关于王毛的不是后，就有种责任，有种把高德明从王毛这种泥坑里拯救起来的责任。
　　就在赵宇卓和高德明激情燃烧的当儿，赵宇卓那个副市长的老公荣升第一把，并到调往邻县任职，赵宇卓很顺利地和他解除了婚约并获得了煤城西山临河的一套别墅算是对她的补偿，可是，赵宇卓自从认识了高德明，她并不想住在这些专为二奶三奶盖的别墅群里，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有个爱自己的老公，钱不多，够花，有工作，又能相夫教子，能够这样，女人这辈子也算幸福了！她很快变卖了别墅，暂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里。
　　她想到前景，突然热血沸腾，有种急切的情素推动她去干涉高德明的家庭。
　　于是，在大年三十，和高德明温存后，借高德明清洗的份，拿起他的手机，试探似的往王毛家打个电话，当她听到高德明女儿的电话时，愣了一下，但还是硬撑着喊王毛接电话，当愤怒的王毛粗鲁的漫骂传来时，坚定了她的信念。和市长解除婚约的力度要加大，和高德明结婚的速度要快，帮他带孩子，别让王毛的粗鲁和无知毁了孩子。可谓爱屋及乌！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强烈表示休掉恶妇的高德明洗完澡出来，知道赵宇卓往家里打了电话后，眼睛发红，狂怒，一巴掌摔在赵宇卓的脸上。惊诧、愕然、悲愤、绝望、痛苦全写在赵宇卓沧桑的眼睛里。“对不起，宝贝！我一时气迷，打了你！”在高德明蹲下准备把她拉进怀里抚慰时。她扶摸一把热辣辣的脸，突然像发狂的狮子，对着高德明那张英俊的国字脸猛抓一把，又在他背上撕咬。高德明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任其发泄。“你混蛋，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不还手？”赵宇卓搂抱着被她抓咬得血不淋啦的高德明痛哭……直到高德明手机再一次急骤地响起，女儿高阳哭叫着诉说妈妈割腕自杀了，他才开车狂奔回来。
　　“我们分手吧？我的家已经是不幸了，我不愿再破坏你的家。王毛虽然配不上你，可是她是爱你的，爱孩子的。”“不、不、不，你不能离开我，你已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离开我，我会崩溃的。我会说服王毛离开我的，你给我点时间。”
　　阳阳感觉差不多三周没见高德明的人了，一天放学：“妈，那个人还没回来吗？”“去X人家了。”王毛张嘴就来，脏话说得粗鲁直白，不顾及孩子。“妈！”高阳用口气提醒着王毛。王毛顾不了这些，成天在半醉中衔个烟，她除了还给孩子做饭洗衣，几乎成了一个废人。这个单纯的女人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毛毛，我回来啦，哎呀，这阵太忙，把我累坏了。看我给你们买了好多东西。”“肯定累，忙着X老女人，小女人，回来还要编瞎话应付老婆，不累才怪？”“哎呀，老婆，咋能这样说话呢？我那也是为了咱们的幸福，不得已才湿鞋献身的。你不知到她有多恶心，哎，要不是想到你，我根本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力……她老公是个亿万煤矿主，小二小三、小五小六多的排队，她寂寞拿着钱买醉，这不，这金项链就是她的钱，我给你买的。”“那你不就成了吃软饭的了。”“咱家的钱都是我拼命挣的，我才不愿吃她的软饭呢。只是，你觉得钱碍事吗？你要是嫌脏，这链子就扔到垃圾箱里。”“别嘛。”“你知道，我觉得老婆你不但漂亮，也是最聪明的女人，拿着别的女人的钱，光鲜自己。女人吗？天生就是来享受生活的，你看你：吃不愁，穿不愁，盖着被子漏着头。还想啥呀，偷着乐呗！”“你放的屁倒到是人屁，可是，做的事咋都不是人做的？一天三顿是有肉，可是，它可代替不了夜晚肉中肉！你把热情和精力都给了别的女人，我披金带银，看着自己的老公搂着别人的老婆温存，我光鲜得起来吗？是你妹子身上，你妈身上，你问她们光鲜吗？”“哎呀，别发火，毛毛，要是我原来是个穷要饭的，你说你会跟我吗？”“刁耻你！”“这不就对了，现在社会笑贫不笑娼，你看你原来脸蛋比现在水嫩，但是，还没有现在招人，原因是啥？衣服配的呗？”“你到底想放啥屁？直说吧，这么多年我就苦在你这屁嘴了。”“我说，我们去办个假离婚，我好把儿子的户口安好，看他两岁了，马上就要上学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能想的都想了，最后我一个派出所的朋友给出了这个不是主意的注意。我也觉得这主意有点损，不过为了我们的儿子，为了不把我辛辛苦苦的挣的美化你的钱白白地送给别人，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我咋总觉得这是你为了讨好老赵的话呢？没听说过，‘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哪能呢？对她只是游戏游戏，你和孩子才是我的根基呢。来，我把项链给你带上，我们只要把孩子户口安好，利马再去复婚。”王毛疑惑地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夕日无隙的丈夫，竭力想从他的眼神里分辨他话里的真实成分到底有多少。
　　他们的离婚绿本还是拿回来了。那天，王毛摸着冰凉的项链黯然神伤，一天没吃饭，就着花生米喝的迷迷糊糊。那天，高德明拿着绿本和赵宇卓激情澎湃云雨一天。
　　深夜，高德明神疲力倦地回到家：“毛毛还没睡呢？”“你回来了，老高，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睡不睡，和谁睡不用你管。”王毛醉靡靡的神态多少让高德明不忍，他发现她明显地消瘦了。
　　高德明很快办好了孩子的户口，也继而恢复了和王毛的婚姻。王毛拥着红本，情绪稳定，赵宇卓拥着高德明没有退回和撕毁的绿本，筹划着新的生活。他依然游弋在两个女人中间，忙碌快活，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精神和身体双丰收。幸福的滋味神仙难比。
　　然而，高德明的神仙作的并不悠哉。
　　阳阳以为爸爸改过了，又开始和他亲近，用手搂着爸爸的脖子让带他们到公园玩，高德明难得有时间陪孩子，就答应了。当孩子们高兴地骑着电动木马时，王毛挽着高德明的胳膊，偎依在他身边：这个久违的亲昵的动作。不想被赵宇卓看见了，她今天在同事家玩，同事们打麻将，她自告奋勇带孩子——其实，她是试着亲近孩子，为将来当好后妈作准备。她带着同事的几个孩子来到木马园时，她看到了很像高德明和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亲热地偎依在一起的侧脸和后背，当高德明亲昵地为那个年轻女人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是他，他容光焕发，看起来很幸福。她好奇地往前一个树下走了几步，借着树干，她探头看到这个女人纤瘦美丽！她一时火气，想跑过去扇他一记耳光，愤然离开，又怕同事的孩子回去学话，那样她和老高的事就白热化了，在没有约定婚期之前，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于是满怀复杂的心情牵着孩子们的手向反方向的水池去了。
　　紧接着高德明的手机传来了信息的提示音，高德明推开王毛：“毛毛，你先起来，我肚子疼，当紧到厕所。”“你今天在干什么呢？亲爱的？”“我出差在外地，想我吗？宝宝？”“是在X市的公园里吧？高德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比他还让人恶心。”高德明急忙出来四处找寻，并没发现赵宇卓的影子。这个女人太精明了，也特敏感了吧？
　　三天后，高德明跪在赵宇卓的跟前：“你那天看错了吧，我真的出差了，要不，你打我同事小王的电话问问。”赵宇卓肯定不会打，甭说没结婚，即使结婚了，也不能随便给丈夫的同事打电话问丈夫的行踪，这是她跟随市长历练的精明和无奈，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德明看着赵宇卓一副决绝的表情，使劲地扇自己的脸，赵宇卓终于放下脸，抱着他，泪流如注。两个人的做爱也疯狂，赵宇卓又抓又咬，是无忌惮地叫着：“快快，我不想活了……”她的抓挠虽然有点刺疼，却大大地刺激高德明的激情，赵宇卓的快意的叫嚎更像催化剂，使他膨胀勇猛，无穷的力量激励着他，有种勇士驾驭的超强威力……
　　王毛发现高德明身上的伤疤时，差不多皮都掉了，只露出粉白的光滑的肌肤，他说是一次出差在一个旅馆里，过敏起的水泡，挠破弄的。王毛也就信了，买回猪腿炖烂了让他多吃点补补，出差太辛苦。高德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妻子的温暖和赵宇卓的激情。
　　一直对高德明演戏似的表演怀疑的阳阳有天用爸爸手机里的计算器，借机看到了赵宇卓的信息：“亲爱的，我不想活了。”她明白，爸爸其实一直都在和那个女人联系，那他干嘛不跟妈妈离婚？为什么这样对妈妈呢？她又不明白。妈妈好不容易又快乐起来，不能再刺激她了。这个发现让她很难受，难受的她就对爸爸的一切不在关心，实际上在暗暗注意。她不能让他再伤到妈妈！
　　赵宇卓几次要求到高德明家看看孩子，高德明都用各种借口阻止，这让她也很疑惑，产生了再次电话试探“喂，请问是高德明的前妻吗？”“啥家伙前妻，我是他老婆！”王毛一听立马火爆：“你是谁，那个老赵吗？我知道你肯定还有问题要问，我告诉你，我和高德明好着呢，离婚几天就复婚了，上星期还在公园照全家福来着，你赶快找自己的幸福吧，别老缠着我们老高。”
　　赵宇卓懵了，高德明竟然耍她。由悲哀转为仇恨，她绝望地想：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要报复！
　　当赵宇卓使劲把刀插进高德明的肚子，血顺着刀汹涌而出时，赵宇卓吓傻了，呆呆地举着刀，不知所以。“快，打120，送我到医院。”赵宇卓手忙脚乱地拨通电话，把高德明送进手术室，她的心空了，捧着头，孤立地蹲在手术门前的通道里，头涨涨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德明被推出来，她猛地跑过去，看着这个爱恨交织的男人，无以名状的痛苦撕裂着她，她要等他醒来，就去自首，结束他们的孽缘。
　　她趴在高德明的床前慢慢地睡去，朦胧中感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背：“你醒了，宝宝，我没事的，别怕，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呜呜，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哪？我去自首，以后就不会打扰你的家庭了。”“千万不能去，你去了，谁照顾我呢？我不会怪罪你的，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结局，不会让你再伤心了。”
　　出院不久，高德明回到家里：“毛毛，我这几年跑业务，挣到些钱，可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次出差，差点命丢异乡，我想想，让你跟着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孩子们也没有安全感，他们连我都敢下此狠手，我害怕他们找你和孩子的事。”“有这么严重吗？那咋整？”“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那个老赵家里有钱有势，我不想和她来往了，可是她不放过我，我不想让你们受牵连，咱们还是分开一段，等我把这些处理了，再回去接你们。”“高德明，你别以为，你很聪明，把我当猴子耍来耍去的，你身上的抓伤，你这次刀伤，都是老赵的杰作是吗？我之所以没有揭穿你，是等着你自己清醒，我要不是考虑孩子们可怜，我早走人了，还等着你来编瞎话假意劝我吗？你这几年跳来跳去的，起初我还以为你一时糊涂，迷失自己，你早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家。
　　可是，那个女人用刀照死地捅你，你都不醒，还这样装下去，你这样爱她，为什么不和我离婚，放我一条生路，给那个你深爱的人一个交代，你这算个男人吗？亏得我瞎了眼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你，相信你。今天，到了这个份上，摊开说吧，孩子我带走，那个女人不是有钱吗，你直奔她吧，过你有钱人的二人世界，也断了你的后顾之忧！”“王毛，我真是摆脱不了她，你知道，她的能耐有多大吗？”“现在的问题，不是讨论她的能力和魅力，是说孩子。”“当然跟我，你没有经济来源，他们上学花费这么多，你这么多年没有挣钱了，怎么跟你？你可以随时来看。”“这是权利，你挡不住的。”
　　高德明没想到，王毛这么爽快地离婚，也没想到王毛什么都清楚，一向单纯率直的王毛竟然什么都清楚，却什么也不说！高德明感觉王毛已不像原来这么单纯了，她好像有点长进！然而，既然话说的这个份上，看来离是必然。
　　离婚后的高德明，没有过上他想象的幸福生活。孩子们对他抵触情绪很大，特别是阳阳曾警告他，以后不准让那个女人在家里出现。他很气恼，又没办法，想尽办法讨好女儿，努力在她和赵宇卓之间架起彩虹桥，可彩虹的色彩总被任性的阳阳撕碎，就如赵宇卓的笑脸总是贴在孩子的冷屁股上，在孩子的眼里，她就是拆散他们家的千古罪人，简直比灰太狼还可恶！休想取代妈妈，除非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赵宇卓的忍耐也是超出高德明的想象，她尽量在孩子们上学时过来帮助清洗整理，在孩子睡着后过来和高德明同床共枕，还要警惕着超超的突然骚扰。日子过的心惊胆颤，他们还是努力着，争取着，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继续走下去。
　　阳阳生日那天，赵宇卓精心为她挑选了一个连衣裙，还特意为她买了一部价值不非的手机，第一次在阳阳放学前来到家，把家收拾好以后，开始做饭。“啊！好香！好长时间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肉味啦，妈，你回来了？”“嗯，我回来啦！”赵宇卓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是你！我不是说过，我不想在我家里见到你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逼走了妈妈，还想逼走我吗！滚！快滚！拿上你的臭裙子赶快滚！”阳阳一把抓起赵宇卓放在沙发上的裙子向门外砸去。赵宇卓张大了嘴巴，不置可否。在衣服落地的一刹那，门开了，高德明带着超超回来了。一个箭步上去，“啪”阳阳涨红的小脸利马起了深红的指印。“反了天了！简直和你妈一个德行！”“使不得，老高。”“给她一个德行咋了，大不了，没有文化，也比你哄一个骗一个乱搞强！我知道，你早显我们碍事了，好！我成全你！”“使不得，阳阳，我走，我走，这是你的家，我走，你别走了。”赵宇卓飞快地解下围裙出去了。
　　接下来，高德明是工作家庭学校，忙的晕头转向。他请个老年保姆，暂时接送孩子，做饭洗衣。他白天为单位的事劳苦奔波，左右逢源，逢迎应酬，晚上回到家里，要忙着检查作业，签字、听写，及时询问女儿的学习及思想状况，设法给女儿沟通，上初中的女儿现在时青春叛逆期，加上现在的境况，可不能在这时，疏忽对她的管束，可是，他作为爸爸，每次小心翼翼地把话刚开个头，女儿就说：“我知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才不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瞧瞧这话说的，不是打脸吗？忍吧！儿子也不好糊弄，夜晚精神头好的没得说，不让看电视，就给讲故事，讲呀讲，故事他几乎会背了，错了，不行，说你不认真！跑神！马大哈！作为惩罚，加讲三个！别摆家长架子，你抡起拳头，我就往死里哭！半夜不睡！哭哭哭！
　　他多次邀请赵宇卓再去家里，可赵很坚决地说，不能伤害孩子，他们本来就错了。自己过起了孤独的单身生活，经不住高德明的豪言壮语或者甜蜜软语，只有在孩子不在家时，才和过去一样偷偷摸摸地在一起，身心俱疲的高德明早没了原来的激情和勇猛，他们从浪漫的云端回到了现实，幸福也变得漂浮起来。
　　终于，赵宇卓开始厌倦了这种没来由的生活，死要面子的她没有别的办法，已经走到这一步，只好将就吧。给他些时间，毕竟他也不容易。毕竟自己……唉！顺其自然吧，她无奈地期待和等待着。
　　离婚后的王毛好像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从头干起，首先把自己的生存问题解决，碰到刘洋，使她的生活不但不成问题，失落的情感也暂时有了着落，刘洋毕竟是爱她的，为她付出是他巴不得的事。
　　刘洋一个儿子比阳阳大三岁，老婆在信用社上班，老婆娘家是当地蛇纹石矿的老矿主，家庭非常殷实。刘洋不愿意看娘家哥傲视的眼神，宁愿跑出租，不愿到矿上谋个职位。
　　王毛住在高德明离婚是为她在X市买的宽敞的复式楼里，平时在一家超市帮助收银随便打发时间，空虚时刘洋会带她兜风，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她一改原来时髦劣质的服饰，而是追求简单舒适，大方的款式，没事时，观察周围的女人的举止言谈，逐渐改掉满口的俚语土语。
　　女人一旦找回自己的生活，脸蛋就会焕发光彩和活力。
　　好容易熬到暑假，筋疲力尽的高德明决定把孩子送回王毛那儿，把保姆暂时打发了，他要和赵宇卓回归二人世界，唤醒他们的激情！
　　两个月没见，他想像着她会憔悴颓废成什么样子。可是，见到她却是另一个可人：“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把高挑匀称的婀娜的腰身玲珑有致地体现出来，酒窝在饱满光彩的脸上显得调皮可爱，两个俗不可耐的大耳环被蓝宝石的玲珑的耳钉替代，显得富贵典雅……”“行呀王毛，看来过的挺滋润的。”“难道这不是你所期望的？”“那是那是，我当然希望你活的更好。”高德明胃里泛酸，心里隐隐的疼，他本能地以为这个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离开他只是暂时，已经过惯了不操钱心的宽裕生活，让她从头开始，她是吃不消的，而对她的了解，她也不会的。看来是有人愿意为她付出，她过得很好。“我还得感谢你没有在我老得不像样子的时候离开我，为了感谢你，今天我请客，当然钱由你出。没意见吧？”“没有，当然没有。”
　　一家子欢欢喜喜，和原来一样，王毛忙着做饭，儿子陪着高德明垒积木，阳阳安心地写起作业。又和原来不太一样，这种感觉是阳阳感到的，是爸爸妈妈说话不在高声直呼，或者争吵，而是客客气气，特别是爸爸一改原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功臣嘴脸，而是小心翼翼地巴结似的找妈妈说话。奇怪的是妈妈今天说了半天的话，脏话竟然没有冒出一个。阳阳想不出：这离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一想到那个脸上擦着淡淡胭脂的老女人，和爸爸跟在她屁股后面陪着小心的样子，心理极不舒服，“眉态，没出息！”
　　“来，老高，陪我喝几杯！”“你酒没戒吗？烟还抽吗？”“女人愁时方抽烟，我现在过得很迂拙，干吗抽呢？至于酒吗？酒色酒色，你能戒掉吗？”“呵呵，王毛，遇到高人指点呢！话说的不但照套，还一套接着一套。”“老高，其实你就是高人呢，只是我没有在乎你的指点，你也没有在乎我的感受，不是吗？我们相爱，开始是你为我付出，后来我为你付出，那是我们相爱，谁为谁付出感觉都很幸福！后来，是你先不爱我了，你不放我走，是想让我给你当保姆给你掖，可我还爱你，我愿意给你掖，你不该让那个老赵来伤害我，你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我的感受和自尊……”
　　人就是贱，丢掉了，才发现有多可惜。高德明曾断言王毛永远是王毛，骨子里的小民意识改不了。可是，分开仅仅两月，他发现王毛不但漂亮了，还成熟了，不对，应该是突然高雅起来了。这让高德明很不适应，不是不愿意，是吃醋，为另一个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王毛的素质拔高一截而吃醋！
　　醉意朦胧的高德明，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拦王毛的腰。电话这时响起，赵宇卓的电话。他烦躁地断键：“老高，这不妥吧，新婚燕尔的，小媳妇是要哄的，哪像老婆有个担待。你还是回吧。”“鬼他妈！毛毛，让我抱抱你。”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百感交集：“再搂紧点，以后就没机会了。”“王毛的手机响了：“喂，高德明的前妻吗？”“什么前妻后妾的？我是她老婆，你赶快把你相好的弄走，才几个月，你的魅力不会就没了，吸引不住他了吧？哈哈哈！”高德明松开王毛仓皇逃走。
　　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王毛再一次落泪，她明白自己还是爱着这个把她灵魂撕碎的男人，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投入司机刘的怀抱，享受着他的爱抚和供养，其实，也是和自己赌气，和高德明赌气！外表的风光并不能抚平内心的伤痛。她需要疗伤，需要安慰，需要被爱包围，她是被男人宠坏了，也伤怕了的女人。生存的能力都已退化，只有享受的欲望支持着她去争取男人的关爱和供养！
　　其实，你一旦选择了某种生活方式，生活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那怕是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幸福之上。在一个地方跌倒，就在这个地方爬起，可惜王毛到底还是选错了方式。
　　高德明仓皇打开门，赵宇卓已经离开，屋里收拾得利利索索，地板拖得像王毛在家时一样亮的反光。茶几上遥控器下压了一封信：“我是平常人，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既然，你给不了我，我也融不到你的生活，我们还是分手的好！生活虽然需要激情，更需要平淡的踏实！谢谢你，给了我快乐，让我有勇气走出自己！”
　　不会吧？高德明傻了！他拼命地打着这个熟悉的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现在关机！”话务员小姐甜美的回答令他恼火，抓狂！
　　他抓起钥匙冲进夜色！车在税务局大院门前停下，当门卫询问他找谁时？他突然清醒了。把车开到经常和朋友喝酒的酒吧：“她离开了，他不要我了。”
　　清晨，赵宇卓，穿着运动装刚跨出大门，正待往右边的大道跑步时，发现高德明的车停在门前的树下，她下意识地趴在玻璃上往里看看：心猛然揪疼，高德明蜷缩在车座上头歪向一边睡得很熟！她泪一下涌出来！猛敲车玻璃。高德明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宝宝，你先起来，让我再睡会儿，我累！”“高德明！我上辈子欠你的！”她使劲擂着玻璃。高德明终于清醒，打开门。“走，陪我回家！”赵宇卓啥也没说，跳上车。
　　接下来他们像许多家庭一样，繁琐平实。虽然没有原来热烈浪漫，倒也幸福。只是，高德明对生意好像没有原来热衷，他所在的公司因为达不到国家要求标准停产等待收购或并购，百无聊赖的他，喜欢呆在家里看电视！做什么事总是心不在焉，懒洋洋的，他有点累！赵宇卓体谅着他，尽自己的能力为他分担着。可她那里知道，其实，他还在为王毛的事不能释怀！
　　到底是谁把她变得漂亮起来呢？男人的自尊使他有种一探究竟的想法。
　　“宝宝，我今天开会不回家，你自己多保重！”他邀几个朋友一起玩，喝点小酒，玩会牌，将近零时，他驱车来到王毛所在的家。摁起门铃，睡意朦胧的王毛打着哈欠嘟囔着：“给你说，这俩月孩子在这，不要和我联系了。咋又敲呢。”从猫眼一看：“怪道！是你！你不在家陪你老情人，来这干啥？”“开门，毛毛，我大老远来看你，你总不能让我站在外面说话吧？”“你走吧！没啥好说的！不过这房子是你买的，孩子现在在这，你有权利进来。不过我会让你回的。”王毛想到他上次听到老赵的电话仓皇逃窜的样，就来气！他是在乎她的！他从心里在乎她！“王毛？行呀你！不缺男人了，是吗？把我往外撵，我今天还非要进来，非要睡你？你是我老婆，我想睡就睡！”“啪”王毛一个响亮的耳光甩过去！“妈里个X，高德明，给你脸不要脸。高德明你敢进来我就用刀捅你，让你看看我王毛离开你活的更滋润！”从认识到现在，王毛从没有动手打过他，很少骂他，看来她真的不需要他了！恼羞成怒的高德明，摸着发烧的脸，举起手，正要打，猛然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王毛，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干嘛那么冲动？”“这么多年来，你当我是狗一样耍来耍去的，我早看透你了，你哪是来看我的，你是看我过得带劲，嫉妒！”“好好好，你说啥都行，只是，今天让我在这呆一夜，我开三个小时的车回来，你忍心让我在开几个小时的车走。”“别说开几个小时的车走，你疯狂起来找老赵时，开一夜车也不嫌累（女儿告诉她的，有次他为了哄生气的赵，跑了一夜把她从外地接回来。）
　　“我先上个厕所总可以吧，借你的厕所方便总行吧。”“快去快出来，最好今夜走人。”高德明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撂，往卫生间走去。
　　王毛她越想越气，拿起他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喂！老赵吗？老高在这纠缠要不要和他说话？”赵宇卓看到高德明手机，听到却是王毛的声音：“你让他接！”高德明一把夺过电话：“宝宝，你听我说……”“听你妈里个X，你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我算看穿你了！”
　　高德明灰溜溜地回到家时，他看到电视稀烂，上面挂着水渍和茶叶，一个茶杯玻璃碎在地上，赵宇卓所有的东西也就是衣服和化妆品等东西，都没有了。他开车来到税务局，大厅人怪怪地看着他：待理不理的，“来了，高经理，今天不办业务，我们等会去看赵主任。”“她怎么啦？”他迫不及待地问：“没咋。她调到L市了。”今天到市局拿调令了。
　　高德明颓然地回到家，手机响起：“高德明，咱们XX公司被XX收购后，不需要这么多人，上面打电话专门提名不要你，没办法，请你谅解！明天来把你的工资结结！”屋漏偏逢连阴雨！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捧着头！这时，王毛的电话响了：“老高……呜呜，阳阳没见了……呜呜，你快点来呀……”
　　看到妈妈的变化，阳阳很开心，她不知道妈妈离开爸爸会变得这么开心和漂亮，看来，她早该帮妈妈离开那个人的。妈妈开心了，她也快乐了，她快乐地学习，快乐地上妈妈为她找的补习班，快乐地和新朋友们玩，总之，她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放松过。
　　看到女儿这样，一直为自己这种方式忐忑的王毛渐渐放下心来。男人挣钱就是供女人花的，只是看谁花，怎样花罢了。既然高德明说野花总比家花香，我就只当野花！这样过挺好，我才不像老赵这样傻，往家里打电话，把我伤害成这样，我算是想开了，原来为男人自杀真是犯傻。可是，即使，她保证自己不去刻意破坏司机刘的家庭，可对他家庭不能说就不是伤害。
　　一天，王毛烦躁地在家里，干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这时，阳阳一天蓬头垢面地哭着跑回来：“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干嘛要找人家的爸？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姓赵的是怎样伤害我们的吗？……”“怎么了阳阳？你说什么？”“问你自己怎么了？我看透你们了，高德明，还有王毛你！以后我没有爸妈，你们也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丢不起这人！”阳阳说完，哭着跑了出去，冲进夜色……
　　王毛寻了整整一夜，怎奈，阳阳每天和孩子们在小胡同里玩耍，各个角落都很熟识，一会就没见了踪影。
　　再见到阳阳时，是一天后的下午，看到面目全非的在公园湖水里打捞上来的女儿，她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后来他们才知道，司机刘的儿子从妈妈嘴里得知爸爸和一个离婚的漂亮女人经常在一起后，就留心，终于发现了王毛，发现了王毛的儿子和女儿。而这个女孩和自己在一个班补习英语。看到高挑漂亮的发育很好的阳阳，邪恶和仇恨的种子便在这个幼小的灵魂里膨胀，他终于在和她玩做迷藏游戏时，把她骗到一个幽僻的破电影院里，强暴了她，并说谁叫她妈不正经，破坏他家伤害他妈……
　　司机刘的儿子进了少年管教所。
　　王毛傻了，“阳阳不赖我，不赖我……”
　　人们经常看到，举着一头白发的高德明，苍老猥琐，一手牵着目光呆滞的王毛，一手牵着儿子，在X市的菜场或幼儿园门前，儿子经常帮妈妈捋捋垂到脸前的发丝，怯懦而忧郁……

`ド偷懶。

幸福是一种感觉